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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“小浪底”看黄河水

来源: 时间:2022年07月31日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 打印

  风在吼,马在叫,黄河在咆哮……这是小学时候,老师教我的《黄河大合唱》,也是我对黄河最初的印象。稍大一点,还看到电影《黄河绝恋》的场景——壶口瀑布,黄河给我印象就是含着泥沙,汹涌澎湃,浩浩荡荡的样子。近些年,却听说黄河小浪底水库风光旖旎,但一直无缘亲历见识。机缘巧合,我所在的项目就在小浪底水库边上约4公里,且就是它的南岸灌区施工工程,这才有幸一睹它的芳容。
小浪底大坝位于洛阳孟津县小浪底镇,长1667米的黏土斜心墙堆石坝恢宏气魄。在周围雄伟的山势衬托下,宛若一道坚挺的脊梁抑。曾说,小浪底水库是黄河治理史上的一座丰碑。今年5月初,我第一次去工地途中,透过车窗瞧见外面的水库水面开阔、平静、翠绿、清澈,如翡翠琉璃一般诱人,毫无印象中的半分浑浊。风轻拂,在水面上留下细细的涟漪,恍若微微褶皱的绿绸。诧异之余,车子已经驶入小浪底景区,里面树木繁盛,植被茂密,荫翳蔽日。让我顿生错觉,仿佛来到了南方的某一幽静,雅致的好去处。黄河一改狂野的性情和面目,亦如大家闺秀,婉约、娴熟、惹人爱慕;亦如母亲般慈祥,让人心生依偎。常说,黄河母亲,这是一种精神的比拟。在此,她真正恢复了女性、母亲的柔慈、端庄、秀气。难怪人们说,水库蓄水后在大坝上游所形成的浩淼水面、曲折河巷与雄伟山势竞相生辉,构成了“北国山水好风光——黄河小浪底”。我在惊讶之余,有一份惊喜,甚至一见如故。她是那么熟悉而亲切,仿佛多年前,我们彼此就熟络。

  因为工作的缘故,我和同伴没有多余的时间下车来驻足。但每一次路过,与我都是一次美好的邂逅。包含水分和负氧离子的空气格外清新、爽朗,我总是忍不住贪婪地深呼吸。那如画的风景跟歌唱的那般,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,从此再也没能忘记你容颜……不管是匆匆一瞥,还是缓缓驶过,她总是我心里、眼里那最依依不舍的牵挂、牵盼,回眸着不肯回头。只盼着某一天,能下车一亲芳泽。

  时间对于工程人,总是那么紧缺。从进场、建点、开工,千头万绪,忙忙碌碌,总是得不到一点空闲。一晃到了端午节。

  一年一度,小浪底水库调水、排沙开始了。我不知道,何为调水、排沙。在周围乡民描述的口中,从媒体视频中,从门前陆续开往小浪底景区的车辆,我觉察到了不寻常。果真如描述的那样吗?可是,我还是没有能抽出时间来。

  7月5号,一早上班,有同事提醒:今天是小浪底水库调水、排沙的最后一天,错过了,就要等到来年。仿佛千年前的约定,我不想爽约,更不想错过与她今年最后的特殊的遇见。在告假之后不到半小时,我就来到了小浪底水库。

  她,无比地激动、激奋,跳跃着、扑腾着、追逐着、撒欢似的舞动着裙摆。水沸腾了,夹杂泥沙的浪头在随之翻滚、推移、摇曳、甚至来回地往岸上攀爬。亦如大海涨潮一般壮阔,又恍若影像、歌词再现。伴随着强烈的节奏感,整个画面律动而鲜活,粗犷又不失磅礴。

  我家住长江边,江里涨水,我见识过无数次;我也去过海边,见过涨潮;去过钱塘观潮。要么汹涌,却无章法;要么壮阔,却欠缺美感;要么美感,却缺少力量。此时此刻,眼前的景象不止兼具力量和震撼,还有一种普通人难于见识的美:恢弘。难道这才是她的真容?与初见,有天壤之别。一时间,我无法分出伯仲。但,眼前的美已在瞬间调动起我所有的感官和感受,不由自主地要去寻找那美的源头。
和我一样,游客在向河对岸进发。听说,这一切缔造来自于东边的出水口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携带着泥腥味的水蒸气。亭子边,一个商贩叫住我:“买一件雨披吧?否则,你全身都会有黄泥点子。”看河里的浪头,我知道所说非虚,欣然买下罩在身上。

  浪,不减腾跃之势,河面上,摇曳着,茫茫一片。是江?是河?还是海?我来不及想象,只盼着快点接近这一切的源头。

  大约行进1.5公里,伴随着一片浓重的黄色雾气和一阵欢呼惊叫,我看到了一股超大的水柱发出巨大嘶吼从出水口喷溅而出,仿佛李白《公渡河》“黄河西来决昆仑,咆哮万里触龙门”的再现。水不再是水,是爆炸的流弹群,是点燃的烟花束,是行进中的千军万马,飞驰而来,在离出水口大约15米高的水面上落下,幻化成黄色的雾腾空而起,铺天盖地,又寥寥绕绕,晕染了半边天。还来不及回味,一波来袭,一波又去,生成一幅生活、鲜动的丹青图。待褪去之时,又化作雨滴落下,诡异而妖娆。这,才是真正的云里雾里的感觉。有孩子和青年大胆地靠近,亲身体验那一种魔幻的感觉。她似乎懂得孩子们心思,瞬间腾起更大更高的雾浪来袭,在人们的惊叫中,即刻散去。如此往复。像雾,像烟,又像风,不可捉摸,宛若置身超级大片,更有“黄河之水天上来”的感觉。

  这真是叹为观止。如果是白色水雾,仅仅觉得她很仙儿,但,她却是黄色的,带着不容置疑的高贵、至尊、恢弘、霸气。原来,这就是她一年一度的调水、排沙,把母亲河的精神、气势,恢弘彰显。我更佩服设计者的智慧。原本在下游已经舒缓的黄河,通过调水、排沙,让她一下子恢复了上游母亲河雄伟的身姿和气势:风在吼,马在叫,黄河在咆哮……既造福人民,又慰藉人民。小浪底不愧是黄河治理史上一座丰碑,人们观赏黄河沧桑巨变的一大景观。

  黄河是中华民族文明的摇篮。历史上,她却多次决堤泛滥给我们的先辈带来过深重灾难。而今,早已时过境迁,且旧貌换新颜。小浪底具备了防洪、防凌、发电、排沙、旅游等多项功能,是黄河上当之无愧的一颗明珠。我们能在此建功立业,是我们的荣幸。毛主席在《沁园春·雪》这样写道: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。但愿,我们没有辜负这个美好的年华和时代。

  来吧,朋友,来小浪底一起看风景,一起建设,一起创造属于这个时代的奇迹。(何福兰)